那是一座城，一座以前妖娆一直以为是家的地方。
灯火燃烧，年华易逝，桃花面已消失。
百花谷处处都飘着一缕香，五台山风里总会有青竹的味道。还有那古域丛林里的奇怪大花，昭示着它独特。
“步妖娆……”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了妖娆的回忆。
妖娆回过头，望着面前这个中个子的男生。
“你是……”
男孩子似乎很腼腆，“我是段倾城！”
妖娆笑了，礼貌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脑海里极力的搜索着这个名字，段倾城，段倾城……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
“哦？是吗？”妖娆轻声说，似乎在对他讲，又似乎在对自己诉。如今，她离开这个游戏有了一年的时间。一年，时间不算长，可在这个即使是好友却转身陌生人的地方，一年时间足以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你认错人了吧！”
这句话有些无情，冰冷的让段倾城觉得心外结出了一层冰。可他却笑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思念了很久的步妖娆。原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如今他又一次遇见了她。所以，他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让她再度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会认错的，我们虽然不熟悉，可我却记得你。你以前经常一个人坐在望海楼，眺望蓬莱仙岛。”
步妖娆愣住了，的确，在同吟啸绝分手以后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个在那里呆坐。至于坐了有多久，她不记得了。只知道在思念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去那里。上线的时候在，下线的时候也在。
蓬莱每一天都会有日出，那层云雾在别的地方是看不见的。步妖娆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这短短的云雾，她喜欢的是当初带着她看云雾的人。
可是，一个是虚幻，一个是现实。就像吟啸绝同她一样，在虚幻与现实中抉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抛弃了她。
看得见，并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在选择以后也毫不犹豫的将她忘记。忘记一个人恐怕很容易，但是让步妖娆忘记一个人，她却觉得很难。
“嗯，偶尔会去那里看云海。”步妖娆轻声回答，带着一丝的哀伤。她轻笑了一下，将哀伤隐去。
段倾城心里有点酸楚，他知道步妖娆的一切，他总是默默的在一旁关注。曾经，这个区里面最强的男人和最美的女人，原本以为会是一段佳话，可最后却依旧是悲凉结局。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步妖娆叹息一声，“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市，看着那个亮亮的传送阵。
这个城市是她与吟啸绝一起建立的，从开始的艰难到现在的独步天下，每一个NPC每一个建筑都是她和吟啸绝一起亲手拜访的。还记得当初最开始的艰难，还记得守城时的悲壮，可现在，城市大了，成为了一方霸主。而她，他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毕竟，城市的变化也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变化。
思绪又乱了，步妖娆笑着摇了摇头。可转目却发现身边已经站了几个人，曾经的仇敌没想到现在还记得她。果然，爱很短暂，仇深似海。记得她的不是爱人，而是仇敌。
段倾城愣住了，他以前知道步妖娆的敌人很多，仇人很多，可是从来没想过现在还会有人记得她，想要杀了她泄愤。
“步妖娆，怎么样，跟着吟啸绝的时候那么风光，现在却成了一个人的丧家犬了吧！”
步妖娆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笑容，“要打就打，那么多废话干嘛？”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想打，她则是先动了手。然而有句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有段倾城帮忙却依旧无法抵挡一群人的围攻。
她笑了，她步妖娆错了么？
转眼到了地府，却看见段倾城依旧停留在这里。
“其实，鹿鼎记里并不是只有蓬莱仙岛那里很美，整个鹿鼎记有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
“我知道。”
“那为什么总是留恋那个城角呢？”
“有的时候，看风景并不是真正的看风景。那是看人……”步妖娆轻声说，地府里回荡着她那飘散的声音。
“步妖娆，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愿意一直陪着你，愿意跟你一直走到最后，你会愿意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就像飘荡在地府的雾里，一层层的散开了去。
她会愿意吗？步妖娆笑了，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