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步步惊心有位无知纯良的小帮主。
那个时候,天还是蓝的,水还是绿的,黄瓜是用来吃的,菊花也单单只是一种花。
名唤银sE的小帮主最喜欢的便是在太阳公公的照射下裸奔在玉龙雪山那片银色的土地上。
尽管每日都有豺狼虎豹相伴,可时日长了,小帮主也觉得独身一人特别孤寂难耐。
于是,他有了要建立帮会的愿望。
小帮主向来都是个行动派,有了这念头便立刻决定奔赴京师。
于是他用光了身上所有积蓄终于如愿以偿的在步步惊心建立起第一百零五个帮会。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抬头仰望天边四溢流淌的云小帮主不由露出他满足的笑。一个帮会,一群伙伴,似乎就能撑起他大半孤寂。他仍记得那时他们约定共同进退,可晃神过后却独留他一个在人海茫茫。他看着那个名唤妖精尾巴的帮会起起落落,看着他们来往匆忙。
点开那尘封已久的页面,灰暗的名字似乎有意连成一片。时日久了,他才惊觉这似乎成了自己每日必不可少的温习。开机,上线,然后冰凉的鼠标跟着一一点过。然而,还是有些许细微变化的,今日来了的,明日走了。他却像滞留在时间夹缝里的蝼蚁那样观望着人潮。于是,小帮主开始变得沉默,他放弃了玉龙雪山徉敞在日光下的裸奔,放弃了如饥似渴的雪狼在他身后尾随。他渐渐消逝在那片银白色的世界里。

人少的日子里,他学会了独来独往,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那片苍茫的草原上。望着浑然一体的天与地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与快感,一个人,其实挺好,他才,不会感觉寂寞呢。
帮会又逐渐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内向的小帮主这才鼓足勇气点开帮会页面重新融入这个世界。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不知是自己抛弃这个世界还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几个月内,游戏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看到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帮会俨然成了他人蹂躏下属的所在地,而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帮主似乎成了多余的一部分。要说心里不郁闷,那是骗人的。如今的他只能单纯的以45°角仰望天空,然后默默流泪。

从此他喜欢上了去哀牢山,有时一待便是整整一天,那里昏暗的天似乎就是自己此时的心情写照。他轻轻晃动手中泛着淡蓝的法杖,看着那晶莹的翡翠光泽洒满脚下。瘦小的药师背后总是伴随着形影不离的伙伴,三人成景。
哀牢山的天空依旧愁云惨淡。他如往常一般停在山峰最高处,习惯性的点开那不停闪烁的红心麻木地扫着一条条无关紧要的讯息。蓦地,如风运作的鼠标停滞下来。在那小小的页面之下他看到半抹紫衫与自己并排而立,暗紫与明绿,此刻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他好奇地关掉那阻碍,入目的是一身紫装的他。
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仿的隐者,墨黑的短发柔顺的熨帖在脸颊,猩红的眸中透露着决绝。他瞧着他不觉发怔,就连释放到一半的技能被周边的清兵打掉也浑然不觉。胸口有种莫名的悸动,这似乎是他几个月来头一次感到自己是真正置身在这片土地之上。
他瞥了眼他头顶——豆莳,一个有些叫他难以形容的名字。
那隐者似乎并未发觉他的存在,不然那般决然的眼神又岂会容他近身。他跟着观察了好半晌这才发现原来。。。。他在挂机。

待确认了之后,内心有几分雀跃。绚丽的绿光跟着飞出将哀牢山昏暗的天照得片刻明亮,即使依他的等级根本无需他来清理障碍,可他依旧不知疲劳的挥舞着手中的法杖。
五分,十分,一小时,那紫衫旁边依旧飞出明亮的绿。
他总是不停重复,直到自己变得麻木。只是,那抹紫影却总在不经意间消失。回过头,背后空凉。
原来,他不过是扮演了别人背景中的一隅。

可他依旧每日都守在哀牢山等着那个人的出现,然后状似不经意的徘徊在他身旁不远的位置,转身,挥舞法杖。
他以为这样的画面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突如而至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哀牢山长久以来的宁静。眼见自己头顶的名字变绿 原本高举的法杖跟着落下,他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极速下降而身后的他,依旧未移动半分。
看着明亮的花火绽放在自己身上,他放弃了回击,放弃了逃跑,只是傻傻伫立原地等待地府的轮回。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每日陪伴在他身边,即使他听不道,即使他看不到。这些,他早就知道。可心,为何还会期待。
鼠标一直点在那不断下落的血条之上,三百,两百,一百。再一次,只要一次,他便可以结束这一个月的种种跟着忘记他一个月的不死心。
可血却是死死定在五十八不肯往下,他晃过神来,不知何时自己面前多出一抹紫。瘦小的药师被阻挡在那暗紫的背影之后,泛着淡蓝光泽的法杖跟着举高。这次,他们并肩作战。

他很强,短短数十秒便结束了战斗。暗紫与明绿,两人站在萤火纷飞的树下不语。
他有些颤抖的敲着键盘,却又一次次删减。最后,对话框里剩下的唯独谢谢二字。
其实一开始便已明了,他和他,就像旋木,注定是一场无果的追逐。只是他不死心,偏要轮回在无果里不肯醒来。而现在,该是梦醒时候。
瘦小的身影离去的决绝,却在下一秒瘫软倒地。

他恍惚,方才的五十八滴血骤然变零。而身后却是那抹紫影靠近的脚步声。
他在他面前站定,对着地上的他咧起一抹笑“银sE帮主你还记得当初……被你踢出帮会的天哭地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