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短篇小说：不死不休

　 还是那座城，还是那风景，还是那个人，尽管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是心还是那颗心。

这些年过去了，当年的誓言还犹在耳边，无法忘记你当时说话的表情，你说，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可是现如今，已经万事皆休，你是否早已从了这世人的眼光，小布，小布，小布，这繁华的扬州城，对我来说，没有了你，只是一座死城而已。

当**说，“师兄，我喜欢你，你对我可有感觉。”当时你心里应该是不安的吧，否则你脸不会那么红，眼神也不会那么闪躲。

感觉，小布你所说的感觉，是不是看不到一个人会想念，见不到那个人会难过，离开那人一会也会伤心，三米之内没有那人在会不安心，小布你说的可是这感觉，可是这话我怎么能说，怎么能对你说。若我当日给你希望，你的境况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吧。

我还记得当日我怎样答你，我说，“小布，你想多了。”看着你失望离开，小布，你可知，师兄我也想多了，而且想了很多很多。

小布，若我当日勇敢一点，你是不是也不会离开的那么早，你说要去闯荡江湖，我知道只是我的疏远让你不自在。

你说，你舍不得扬州，舍不得师傅，舍不得师门。门派三十九人，你提了三十八人的名字，唯独没有说我，小布，这样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怨恨我，是不是说明已经不再对我喜欢。小布，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你下山时说：“师兄，我会等你来找我，不管何时，亦不管何地，只要你来，我必跟你走，”小布当日我以为你已死心，后来才知道，你的离开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你这样说，又让我情何以堪，要我说怎样的狠话才能让你死心。

“小布，你走吧，我是不会去找你的。”我是这样说的。

“我等你，怎样都等你，这约定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小布那么狠的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吼的声音那么大，以至于没有听到我心里说什么吧。

我偷偷的说，“小布，等我。”

时至今日，已五年之久，我把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解决完了，从今以后江湖上再不会有我，家里也不会再有人惦记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五年，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当我决定要去找你的时候，却传来你要娶亲的消息，是你放弃了这注定会受诅咒的牵挂，还是与这世间的伦理妥协了。

小布，不管怎样，我都要去问你，去问你，还是否记得当日所说的话，是否还愿意跟我走，是否还记得那句不死不休。

“陈小布，我知你心中有人，我不会强迫你娶我，可是我也知你心中那人已经死了，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小布，说话的这女子，是你要娶的人吗？

“他生或者死，都不会来找我，我跟你结婚或者不结婚，我都不会忘记他，若你想让我死的话，那就同意这门亲事吧，你可知什么是不死不休。”小布，你比当年成熟多了，只是心还是没变。

我躲在假山里面，看见那女子拂袖而去，正准备出去与你相见，却听得你说：“师兄，原来你连死都不肯来找我吗，师兄，你真的那么容易就死了吗？”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小布，我来找你了，就在你旁边，你知道吗？

过了几天，江湖上传言说，后起之秀陈小布为师兄报仇，失足掉入悬崖，不幸身亡。


我始终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当我到了那悬崖，当我看到那悬崖边的打斗痕迹，以及你的剑，我开始相信你是真的不在了，那剑是我特意从门派里找来，在你十五岁生辰之日送与你的，当时你曾戏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小布，我不相信这一切。
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这只是偶然。

你说不死不休，如今我还没死，你又岂能罢休。

这悬崖下面空空落落，没有人任何痕迹，小布，你去哪了。

一路从悬崖下面往上面爬，爬了两天两夜，依然看不到任何痕迹，小布，你去哪了。

陈家已经开始准备葬礼了，小布，你去哪了。

小布，这棺木中是否真的是你，若真是你，我岂能让你独居在此。你说你愿陪我永远呆在扬州，今天我就带你回扬州，不管这棺木是否有你。

我单手举着棺木，从京师一路往扬州奔去，想必陈家富庶，否则这棺木不会那么重，应该是有很多陪葬之物。

不眠不休，花了三天时间，赶到扬州，又在百花谷外看到一山清水秀之地，小布那里来做你的墓地应该不错吧。

我把棺木放进挖好的墓地边，上等梨花木，是你喜欢的树，真好。

小布，不要怪我。轻轻的拍了下棺木，棺木里面的钉被内功震了出来，依次把钉拍出来完，慢慢推开棺木。

小布，你不在里面，真好。

那棺木里面满是石头，怪不得会那么重，小布，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去找你，所以才弄了个假的骗我。

“小布，你出来，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师兄错了，”我猜你在这附近，小布，你听到了吗？

小布，你非要逼我吗？

“小布，我知你当日说不死不休，如今，你还未死，我们又怎能结束，”小布你怎样才能出现。

“小布，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原谅我。”

我抽出随身带的匕首，拔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心窝，狠狠扎了下去。

小布，若我真的不小心扎死了自己，你怎么办。

“师兄，你如果死了的话，我该和谁共度余生。”小布你轻功还是那么好，只是血流的好快，你再不拿药来，我真的要死了。

“师兄，如今我们两个都是已经死过了的人了，再也没有什么牵绊了，我们该去哪里啊。”
“天下之大，怎能没有你我容身之地，等走累了，就在那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