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同人短篇小说：猎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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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　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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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的尽头闪过一点青色，紧接着就消失在了树海。我已经追了一个月，身上的干粮即将告罄，想想那簇微拧的眉毛，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个月几乎不曾合眼，若不是心底里那毫无心机的眼睛，恐怕我早已倒下了。
　　　　我定将追赶你到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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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大旱。
　　　　父母早已不在，邻居自己吃饭都成问题，又怎会顾得上我这个九岁大的孩子，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跟着乡亲们一起踏上了逃荒的路。偶然遇到这个顽皮的孩子，只是一小口生硬的干粮就让衣衫褴褛的她每天都“哥哥”长“哥哥”短地在我身边围绕，时日久了，我竟也感觉这就如我的妹妹一般。在那不停跋涉的一年里，是身边那个银铃般的笑声支撑我熬了过来。
　　　　偶遇京燕山庄庄主的时候，我已经十岁，山庄里例来都是清静之地，若不是略有些天资，王庄主也断不会接受我们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吧？
　　　　“既然到了京燕山庄，就换个新的名字吧。”
　　　　“你就叫苏伐。”我目光锐利地直视庄主的眼睛，他不看我，反而紧紧盯着缩在我身后的她，舒缓了眉头，“墨缘，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京燕山庄的弟子大都是来自名门望族，多是傲慢之辈，我也不愿意跟他们来往，除了师父每日的指导外只是自己独自修行。在这个身份比什么都重要的地方，唯有出人头地才是出路。墨缘每日都在我身后不近但也不会远的地方跟着，不管是我在月夜里纳气回元，还是在密林里摸索技能，直到我成为京燕山庄首席大弟子那日，墨缘不顾其他弟子追逐的眼神，终于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撒娇道：“哥哥，以后你可以陪我玩了吧？”
　　　　入住山庄以来我第一次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脏兮兮现在已然长成脱俗的墨缘，尽管经历过那个人吃人的年代，那双灵动的眼睛依然没有任何防备，让旁人只是看一眼连心底深处都宁静下来。
　　　　我点头，她原地雀跃，宛如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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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止了回忆，站在树海的最高处四下张望，那食梦貘似乎故意在玩弄，每次都在我失去它的踪迹的时候闪现一下它骄傲的尾羽。夜已深，正是它的天下，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却遍寻不到，索性就在树杈上稍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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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突然回到了逃荒的那年，墨缘在我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如同麻雀一般聒噪，这种不安静又恬静的日子一直到我新婚当夜——一只食梦貘潜入了墨缘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通知我，说墨缘出事了。
　　　　我急忙冲出门赶到墨缘房里，她身着一袭七彩宫绣衣，宽大的衣袖温顺地垂在身体两旁，见我进来，红润的脸上露出温婉的笑：“苏伐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墨缘，我的墨缘从来不会如此乖巧地说话，她一直都把羽扇插在腰间，手脚麻利地穿梭在密林，有人没人的时候都会叽叽喳喳地絮叨她那些繁琐的小事，那样开朗的女孩子又怎会穿着这碍手碍脚的绣衣对我恭敬有礼？
　　　　“昨夜有一只食梦貘……”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我迅速收拾了东西，带着墨缘房间里遗落的美梦碎片，告别了新婚妻子，踏上了猎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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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很短，我似乎才刚睡下就梦醒了，睁开眼的时候，食梦貘就在离我不远的树杈上玩弄着手中的梦境碎片。它四肢短小粗壮，有着宽大的翅膀，青色身体上那厚重的皮肤一层层地割裂开来，它的眼睛泛着红光，戏谑地看着我，挑衅地说道：“你已经不眠不休地追了我一个月，就为了我手中的这个梦境碎片？”我来不及惊讶，反射性地把羽扇直直地指向它，一字一句地说道：“把墨缘的美梦碎片交出来，不然……”
　　　　“不然你就杀了我？”食梦貘不以为意，“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梦吗？”
　　　　我怎会不知道那个梦，墨缘那声脆生生的“哥哥”后面隐藏了什么样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我已经有了烟箩，那个同样充满灵气的女子才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心动，所以我只能假装不知，视那双充满爱慕的眼神于不顾。
　　　　食梦貘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次本就是那个少女唤我来的，她的梦里都是你，只有你，但是她居然哀求我吃掉她的这个梦，我只不过是顺手满足了她的这个愿望而已。看她在梦里笑的风轻云淡，还以为会是个可口的美梦，可等我拿到才知道，这个美梦早已转化成了噩梦。”
　　　　看它手中那碎片散着紫色妖异的光，在它的爪间起起伏伏，我还在震惊中没有转过神来：怎么可能会是噩梦？
　　　　它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一个人的美梦做的太久，终究会变成噬人的噩梦。”
　　　　“尽管这样，你还是想拿走这个碎片吗？”
　　　　　　　　　　　　　　　　
　　　　临走时那双温婉的眼神和谦谦有礼的问候在我心头围绕。食梦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它手中的噩梦碎片在我眼前闪着寒人的光。我的羽扇金光毕露，只需轻轻扇动便可令墨缘恢复如初，但自此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放过食梦貘，她以后定会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在她身旁，那现在这个温婉的瓷娃娃就是她的幸福了吗？
　　　　墨缘的幸福，在我手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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